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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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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位擁抱的人兒應聲擡起頭, 曲華蓉臉上的羞囧頓時消失無蹤, 她戰戰巍巍的從三皇子懷抱中掙脫出來,驚慌失措的跪倒在地, 頭低低的垂著,眸中滑過一抹得意。

呵!老天助她!

楚南潯面上反應倒不大, 被這一大幫子人看見自己親吻曲家五姑娘的行為,他此刻心內倒也平靜, 左右他也僅是得了個風流種的稱號, 旁的什麽倒對他沒有絲毫影響。

他垂袖上前,不慌不忙的朝崔貴妃行了一禮:“母妃萬福!”

崔貴妃的臉色並不好看,她的眼睛死死的盯在曲華蓉的發旋兒上, 這會兒看見自家兒子冷峻的模樣, 心中愈發憤恨。

雖遠遠看來,是兒子輕薄這姑娘在先,但此刻她觀兒子對跪著的女子無絲毫憐惜之意,哪能猜不出為什麽?

這等低賤的貨色,鐵定使了那等子腌臟手段,一時迷惑了她家恭謹克禮的南潯。

須知南潯及冠已兩年,早幾年她觀他已成年,特特為他選了幾位膚白貌美的暖房宮女,她這兒子倒好, 如和尚般,萬花叢中過,片葉不沾身。這些年, 她清楚知道,自己兒子絕不是個好女色之輩,但是今日如何會對這曲家五姑娘另眼相看?

崔貴妃想到此中彎彎繞繞,一雙鳳眸恨恨的盯向曲華蓉,眼內怒的幾欲充血。

塗著丹蔻的長指,指著楚南潯,斥責道:“你.......你這孽子,光天白日,看看你們都行了何等汙糟之事兒!”

崔貴妃指著楚南潯罵道,眼睛卻一直盯著跪倒在地的曲家五姑娘。

她在心內認定了,勾引他兒子,讓他當眾出醜的罪魁禍首是她,這小□□,敢在她眼皮子底下,算計她潯兒,今日如何不讓她氣炸了肺。

崔氏默不作聲的站在貴妃娘娘身後,她的臉上也是一片黑沈,早在她們初進永和宮門時,三皇子與她這五侄女眉來眼去的樣子,就讓她生疑,她原還警告過,哪知道這五侄女如此大膽,竟敢在宮內便與三皇子行那肌膚之親。

她小心的覷著崔貴妃的臉色,見她臉上是猙獰的憤怒,哪能猜不到她此刻怒火中燒,今日是鐵定要發作她這不守規矩的侄女了。

崔氏隱晦的往後推了幾步,今天這事兒,姐姐如何處理,她是管不了,家裏出了這樣一個品行有汙的姑娘,往後她們曲家待嫁的這一眾女孩子的名聲盡毀了大半。

想到這些彎彎繞繞,崔氏揉了揉自己頭痛的額頭,今兒這都發生些個什麽事兒。

曲華蓉跪在地上,瑟瑟發抖,貴妃娘娘一直沈默的盯著她,常年身處高位積累下的威壓不要命的往她身上砸。她雖早做好了承受她怒火的心理準備,此刻也忍不住的抖著身子。她小心的擡起頭,一雙楚楚可憐的眸子看向近在咫尺的楚南潯,一臉的淒楚可憐。

這張臉擺出弱小嬌弱模樣的時候,是真的美,柔柔弱弱,好不令人憐惜。

只可惜,楚南潯愛著是,承載著這張臉的靈魂,方才他確認過,若靈魂不是她,即使軀殼再如何相似,他心底也無法激起半分波瀾。

若是以往不知道她也穿回古代也就罷。他興許會當個玩意兒般,養養這與她模樣相似的女子。然而前些日子,他看到了她做的小熊餅幹,他確信她也一定在這個世界,興許這會兒正用一雙眼睛仔細的觀察他的一舉一動。

若是讓她看見自己,自己對別的女人動手動腳,往後餘生,他怕是再不可能得到接近她的機會了。

那個女人原就有嚴重的感情認知障礙,感情潔癖比旁人更重,若是......

想到這裏,楚南潯心內有一些後悔,他眸色忽的變得更冷,無情的背過身,不再看身後跪著的女子,擡眼打量眼前的一眾年輕小姐。

他此刻莫名的心慌,總覺得她就在她們之間。

崔貴妃身後站著的年輕姑娘,沒有幾個,一眼看來,三姑娘曲華婉安分守己的低垂著頭,無絲毫異樣。大姑娘曲華裳,此刻正擡起眼,眼神輕蔑的看向跪倒在地的五姑娘曲華蓉。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輕笑。

這樣一副神情一閃而過,若不細看,根本沒人察覺,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巧合,楚南潯擡起頭的那瞬間恰好捕捉到楚大姑娘此刻的神情。

他一雙眸子愈發犀利起來,眼神在她身上上下下打量,這曲家大姑娘曲華裳,從始至終似乎都透露著不對勁兒。

他......是不是.......弄錯了什麽事情?

楚南潯斂住眸子,腦海內疑竇叢生。

崔貴妃見曲華蓉在她眼皮子底下,竟然還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勾引自家兒子,心中怒氣更甚,把玩在手中的玉石,砰砰砰轉的愈發響了起來,她眸含厲色,意有所指的道:“禦花園的景兒竟沒有這松柏林好看,今兒五姑娘倒是有雅興,跑這麽遠的地兒來此賞景。”

崔貴妃不陰不陽的說著話兒,跪在地上的曲華蓉,只得抖著身子,不敢吱聲,心內暗叫糟糕,三皇子眼看著是不打算幫她了,他背對著她站著,一副與她劃清界限的模樣。

曲華蓉臉上青青白白,難堪的要命,明明之前他還一副對她魂牽夢繞的表情,這會兒子被這麽多人抓住他對她行那等子肌膚之親之事後,他卻再不理她,這是什麽意思?

身上頂著崔貴妃的威壓,曲華蓉心內一片慌張,擡眼看向崔貴妃的身後,大伯母一臉失望的看著她,那模樣顯見的是要袖手旁觀了。

再望望遠處的大姐姐,她對著自己溫溫婉婉的笑,眸裏幾絲譏諷擋也擋不住。

曲華蓉悚然一驚,忽的意識到,今日自己莫不是著了別人什麽道?

方才三皇子找過來,芳姑姑話裏話外的意思,明明是想支開自己,為大姐姐和三皇子創造機會說會兒話。然而大姐姐卻不知何故,一直拉著自己,把自己推在三皇子眼前。

後來他們三人走到禦花園的假山,大姐姐借故如廁,自個兒離開。這才有了三皇子拉著自己入松柏林這回兒事兒發生。

三皇子顯見的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和自個兒說,只不知這其中出了什麽岔子,他們肌膚相親後,他竟如此冷漠,現如今這模樣是不打算管她死活了嗎?

曲華蓉眼內充血,想想自個兒今日名節全毀,貴妃娘娘眼見的恨自己入骨,大伯母不聞不問,她今日若不自己自救,這輩子怕是就要完了。

這樣想著,曲華蓉眼中滲出淚來,兩行清淚順著她柔嫩的面頰往下流,好不可憐。

她望著崔貴妃,磕頭認錯:“都是華蓉的錯,我與三皇子.......三皇子是無辜的,貴妃娘娘若要發落,便發落華蓉吧!”

曲華蓉說完,便一直磕著頭,細嫩的額首磕在鋪著一寸厚的雪上,染上朵朵雪花,額頭雖不至磕破,但地上的雪花冰涼,暈在少女的頭上,讓她整片鵝蛋臉被凍的紅彤彤。

崔貴妃端著手笑,笑意不達眼底,這倒是個聰明的丫頭,自個兒主動認下所有罪,坐實了她和南潯肌膚之親這件事兒。

這是在逼著她,把她收入南潯房內呢!

崔貴妃這個人兒,出自柱國公府,自小勳貴之家長大,又是嫡長女的身份,自小便不能理解庶女們向上攀附的陰私手段。

如今她貴為貴妃多年,便更沒有人敢在她面前耍這種小手段了。

今兒個這長寧侯府曲五姑娘是第一個試水之人。試水的對象還是她唯一寄予厚望的兒子。

如此這般,怎能讓她憋屈的為兒子納了她去。

“哦?這麽說,五姑娘也認為自己有錯?”崔貴妃看著一直磕頭的女子,嘲諷的問道。

曲華蓉連連點頭,眼看著貴妃娘娘今兒是一定要發落自己了,她也只能吃了這啞巴虧,往肚裏吞。

崔貴妃見她伏低做小,一臉順從,心內暗忖這小白蓮,當真能忍的狠!只可惜她素來最看不慣這種人。

手上兩個圓溜溜的玉石順勢便從手中砸過去,崔貴妃未出閣時,善齊射,這麽多年來,準兒頭雖沒有以前好,這兩個玉石也砸在了曲華蓉的額際上。小姑娘白白嫩嫩的臉上被砸出一片血花子,血液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流,淚水混合著血液一並在臉上躺著,好不嚇人。

三姑娘曲華婉不忍的閉了閉眼睛,握緊滿是濕汗的拳頭,瞟了一眼身旁的大姐姐。她都看見了,方才她在假山後找二姐姐的時候,正好看見大姐姐、五妹妹與三皇子在一起。

之後她跟在大姐姐身後,大姐姐佯裝不知情的回永和宮找來崔貴妃和大伯母尋找兩個妹妹們,引他們入松柏林,為的就是要來抓奸呢!

今天他們看到的這一切都是她這不動聲色的大姐姐設的局。連貴妃娘娘、大伯母那樣精明的人兒都被糊弄了去。曲華婉腦內閃過四妹妹死後永不瞑目的眼睛,身上一個激靈,後怕的往後退了退,眼內全是駭然。

曲華蓉匍匐在地上,不停的認著罪,崔貴妃擡手捂住嘴,驚訝的看著她,涼涼的說:“唉呀!對不住了,五姑娘,今日天冷,本宮手上全是濕汗,手打滑,竟是把這珠子扔在你臉上了,你可還好?”

貴妃娘娘高高的立在曲華蓉的身前,唇邊勾起一抹嘲諷,毫無誠意的關心道,鳳眸盯著她時,眼裏全是警告。

曲華蓉喏喏的回道:“無礙無礙,是華蓉自個兒不小心碰到了娘娘的玉珠,罪該萬死!”

“罷,你明白就好,你既知道自己罪該萬死,本宮就如了你的意,小桂子,今兒五姑娘誤闖皇宮,勾纏三皇子,本宮念在其年齡尚幼,認罪態度誠懇,便不予重罰,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,今兒便拖出去,打上十個板子,長些記性!”

崔貴妃說完,彎下身,手指點在曲華蓉鮮血淋漓的額頭上,看著小丫頭臉上駭然的神色,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兒,語氣放緩:“五姑娘回去,可得好好養著身子,今日你既與我皇兒有了肌膚之親,南潯素來是個有擔當的男子,本宮也不是那等子刻薄之人,下個月便命人把你擡入端王府,給我南潯做個侍妾也是可的。”

曲華蓉擡起頭,原本絕望的臉上,這才有了絲顏色,感恩戴德的磕頭謝恩。她畢竟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,段位還沒有後世那麽高超,此刻被貴妃娘娘死死的壓制住,竟虛虛晃晃的出了一身冷汗。這會兒子哪兒還想那飛入枝頭當鳳凰的美夢,只要三皇子肯收她入房,一個侍妾,如今也是她高不可攀了。

崔氏站在一眾女眷前,眼神暗了暗,她這大姐姐制衡之術用的相當好,今日三皇子與五姑娘肌膚之親,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了,原也不是五姑娘一個人的錯兒,貴妃娘娘一上來,恩威並施,便讓五姑娘自個兒認了錯處,這會兒子所有人都只會說侯府五姑娘不知檢點,妄圖攀龍附鳳,三皇子的行為卻再無人指摘。

“三妹妹,你說姐姐如此安排,可得當?”

崔氏正在發呆,崔貴妃已經扭頭看她,溫婉的笑問。

“華蓉今日做出這等事來,實屬我侯府管教不嚴,娘娘寬宏大量,不與她計較,臣婦代表侯府對娘娘感激涕零。”崔氏說著,屈膝行禮,禮儀舉止讓人無絲毫指摘。

崔貴妃滿意的點點頭,拉著崔氏的手道:“既如此,三妹妹我們便回吧!”

說完扭頭對著立在一側的三皇子,重重的哼了一聲,這才再宮女的攙扶下,慢慢的向回走。

曲華裳跟在人群之後,臉色並不怎麽好看,五姑娘被宮侍托了下去,行仗刑,她原以為,三皇子會心疼入骨,當眾要了五姑娘去,卻不知這之間出了何等差錯,三皇子竟是無動於衷,從始至終都冷漠的任貴妃娘娘處置。

這下倒好,沒有了三皇子插手,她那庶女出生的五妹妹還如何能入得端王府做側妃,頂了她的位置去?

曲華裳眸中晦澀不明,一雙手緊緊的握住,心內生生的恨著。好好的計劃說變就變,這走勢發展與前世相差甚遠,今後她再該如何找機會退婚?

這廂曲華裳還在心內思索該如何應付三皇子的婚約,那廂她的心上人,卻抱著她二妹妹,躲在暗處看了這樣一處好戲。

一眾人漸漸的走遠,雪地上一深一淺的腳印,一個接著一個。

一陣風吹來,樹葉上盛著的雪花,簌簌的往下落,細細碎碎的一片落下,漸漸的蓋住雪上的鞋印。

三皇子立在松柏林間,垂手而立。

他的肩頭被落下的雪花給覆上一層白,整個人看上去似乎游離在這個世界之外,仿佛之前發生了那麽些事情與自己無絲毫幹系一般。

忽然,楚南潯眸子動了動,他擡起頭看向遠方,手上打了個響指,一個身影從遠處飛來。

來人蘇櫻雪見過,這不就是那個上次在竹林前遇見的倒黴催的染血暗衛。

她想起那天竹林下,男主對她的警告,身子抖了抖,簡玉珩似有所覺的低下頭,便對上嬌妻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。

他心中生疑,懷中的女子顯見的與三皇子有些淵源,然而此刻他二人隱藏在假山之後,也不便多問,只能安撫的拍拍她的香肩,再次看向前方。

暗一跪在地上,整個人身著一身黑色的勁服,低垂著頭。

“查出她的下落了?”

楚南潯轉過身,手掌拍下自己肩頭的雪花,不鹹不淡的問道。若是仔細觀察,他此刻臉上的冷靜異於常態,眼底一閃而過的猩紅出賣了他內心的情緒。

“回主子的話,您交代的事兒有了眉目,屬下這幾日特地找了侯府下人調查,那位會做餅幹糕點的小姐找出來了....."

“是誰?”楚南潯眼睛突然睜大,死死的盯住暗一,臉上的表情急切而猙獰。

“這叫做餅幹的糕點,是侯府二小姐曲華櫻所做,據說這位小姐,是個擅長廚藝的姑娘,閑來無事兒,喜歡在廚房內鼓搗新奇的吃食兒,這小熊餅幹,便是她親自所做。前幾日,您讓屬下觀察,侯府姑娘們誰有出格行為,奴才仔細觀察,發現二姑娘曲華櫻行為舉止與他人似有不同。二姑娘曲華櫻不似一般大家閨秀,她對下人特別隨和,對待房內的幾個丫鬟,就如對自個兒姐妹一般,有時候出門閑逛,對府內的丫鬟仆婦也俱是笑臉相迎,這整個侯府,就屬這二姑娘最沒有小姐架子。”

暗一垂著頭,把自己最近調查的事情向主子匯報。

說完後,身前的主子卻半響沒有反應,他疑惑的擡起頭,卻對上一雙猩紅的眼,身著玄色衣衫的三皇子,此刻神情覆雜,臉色多變,他似乎在回憶著什麽,臉色猙獰而可怕。暗一正要細細觀察,卻見自家主子一陣兒風的沿著地上將要消失掉的腳印掠去,那急迫的樣子,似乎是要去尋什麽人一般。

碎石後的蘇櫻雪,身子一僵,暗一剛才的話兒一字不露的傳入她的耳中,她驚訝的看著男主飛一般消失的身影,還沒有回過神兒,扭頭便對上自家相公質疑的眼睛。

靠!狗男人吃醋了!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男配從始至終都不知道他見過兩次面的抓包對象是候府二姑娘哦……

下一章繼續修羅場……肝肝肝

我打算為愛發電,不看收藏這種影響心情的狗東西了,為了我文下那幾個催更讀者,我每天寫好多就給你們更好多,我真是我們作者群裏做幸福的咕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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